勇气与少女
Ⅰ
我一边愤恨着自己的无能，一边提心吊胆地追寻着Gram的身影。
她们交战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，快得就像是两颗一闪即逝的流星，仅凭着人类的肉眼极难捕捉，只有依据剑刃的光芒和轨迹，才能勉强判断出眼前的战况。
Mystletainn果然不是区区付丧神能够相比的强敌，Gram在她面前占不到丝毫的便宜，反而因为武器处于劣势，时常陷入对方密不透风的剑影包围圈。如果换做是我，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，或许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，就已经支离破碎了吧！
如果Gram此时有更合适的武器，不，只要她的精神能够镇定下来，也许就会有足够的判断能力来寻找反击的机会。然而，从一开始她满怀仇恨，接着被对方的挑衅激怒，此刻又无法占据上风，应该已经陷入极度的焦躁之中了吧？
再这样下去，她一定会被对手彻底压倒，毫无翻盘的机会，而这也就意味着——
不行！虽然我不希望任何一方死去，可相比之下，我更不希望Gram遇到危险！
我是在心里发过誓，要帮助她远离战斗和死亡的牢笼，冲破“命运”的铁索，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的！
——可恶！如果我现在有武器的话！
——如果我现在有武器的话！
——什么都好，不管什么都好，我需要武器！
——我要和Gram并肩作战，同生共死！
连绵不断，汹涌而来的冲动，不断化为语句在我的脑内碰撞，轰鸣，炸裂，让我深感震惊，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激昂，更让我诧异的是，这些言辞，尤其是“并肩作战同生共死”，完全不符合我的个性，倒像是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另一个我，或者说，简直是另一个人格所爆发出来的。
难道我是双重人格，甚至是多重人格吗？
不，应该是我对Gram过于担心才陷入精神恍惚了吧！
真是可笑，刚才我还提醒Gram保持冷静，结果现在自己也跟着陷入精神错乱的境地了。
那也没有办法，因为——
Gram终于坚持不住了，虽然她并没有处于绝对的劣势，但很明显，已经无法再发起强力的攻击了。在Mystletainn又一轮闪电攻势后，她开始不断后退。
“糟了！”
管他实力差距有多大！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，我迈开大步，飞奔向Gram——
“不要过来，Sigurd！”
Gram的叫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——用来堵塞耳朵的棉花团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。
“谁要理你！”
我像是自暴自弃地吼了一句，只管朝着目标前进。
“不要过……呀！”
因为分心，一不留神，她的右手被Mystletainn一剑刺伤，短剑掉落在地。
“不好！”
失去了武器，Gram也就失去了一半的战斗能力，面对Mystletainn的步步紧逼，她只能拼命躲闪，连滚带爬，狼狈万分。
狼狈就狼狈吧，反正没别人看到不会有损你的形象，不，最重要的是能保住性命。
我也几乎是一路打着滚，总算来到了Gram的身边：
“你没事……喂！”
“你跑过来做什么！Sigurd！”
敌人就在身后，Gram居然不理会Mystletainn是否会发起追击，而只顾对我大发脾气，一边还用拳头“砰砰”地捶打我的胸口。
软绵绵的，毫无疼痛感——她是在担心我，还是真的耗尽了力气？可我现在没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：
“还用问吗！我当然是来帮你！”
“你真的想要死吗！Sigurd！”
“反正我现在还没死！”
“你要做什么……呀！”
不顾她的踢打，我紧紧地抱住她向后翻滚，直到和Mystletainn拉开足够的距离。至于Mystletainn，不知是因为搞不清状况，还是措手不及，站在原地没有追过来。
我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坐起身，然后把她扶起：
“你怎么样……喂！”
Gram居然没有生气，而是紧闭着眼睛，垂着脑袋，一幅欲哭无泪的惨象：
“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，Sigurd。”
“这样的……？你说我刚才抱着你……对吧？抱歉，我也是没办法才……”
“已经没法嫁人了，Sigurd……”
“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！”
如果不是迫于无奈，我才不愿意和你一起表演这种难看至极的闹剧啊！
这家伙平时总是冷静又可靠，偏偏在这种场合下大脑短路！
“听我说，Gram！赶快变成剑！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，Sigurd？”
Gram惊讶地抬起头，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水汪汪——
“不要哭！赶快变成剑，Gram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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